周凉初. Jade

热闹只是一时的消耗品 而撑起你人生的是整个孤独

【铁椒】Fall

Elle:

长刀预警


















1.




佩珀的葬礼办在一个雨天,娜塔莎来的时候,看见几把黑伞陈列在史塔克家修剪一新的花园草坪上。仅有的两个抬棺人没有打伞,身着素色的牧师捧着一本圣经念念有词,橄榄枝一扬,几滴水珠落下,黑伞组成的小圈子应声合拢,乌鸦一样簇拥着那具棺材。




心照不宣的缄默。




托尼史塔克站在里人群五六英尺远的地方,穿一件剪裁整齐的黑色风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叱诧风云的背影,如今看起来格外单薄疲惫。雨还是下着,不大,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在雨里点燃一根烟。 




娜塔莎抹一把脸,试图消去红眼航班带来的疲惫,走几步上前。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信这些?”她看了看人群中央的牧师,素色袍子在一众黑衣里显得格外扎眼。




托尼看见她,慢慢吐出一个烟圈:“是佩珀。“




“不过信还是不信,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娜塔莎听得懂他那句话的意思。




佩珀的病是几个月前忽然爆发的,病情之罕见,就连只手遮天的托尼史塔克也束手无策。那病究竟源自何处,娜塔莎并不了解。事实上他们不常通信,几天前,一场胶着的任务之后,她收到托尼的一条讯息,几行字了了写:佩珀病危。她这才想起询问托尼的近况。短短几个月,穷凶极恶的病毒面前佩珀可怜的免疫系统兵败山倒,娜塔莎赶到纽约大学医学中心的时候,佩珀已在弥留,隔着ICU的玻璃,她看见托尼托起爱人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小心地仿佛在亲吻一个神明。而后他的身体随着心脏监视器的忙音慢慢地蜷起来,仿佛一片风烛残年的树叶。树叶在抖,哦不,是托尼在哭。




娜塔莎把身上的风衣裹的更紧了些,纽约的冬天从未像此刻这样,让她觉得如此寒冷。




 




2.




托尼喜欢飙车。




兰博基尼或者保时捷,一脚油门,提速飞快。极限速度往往带来的虚幻感,他记得有一次带佩珀飙车的时候,提起这个。




“根据狭义相对论,光速是速度的极限。“他说,“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能超越光速,超越时间。”




“可是理论上,超光速是不存在的。”




“这有什么,史塔克工业,为您制造不可能。”




“好吧好吧,我的史塔克先生。”他记得佩珀笑着说,“那么无所不能的史塔克先生,晚餐想吃什么呢?番茄千层面,还是奶油南瓜派,嗯?”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酒窝浮现,托尼总怀疑她往那里面藏了太妃糖或是别的什么,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她佯装嗔怒:“好好看路,托尼!”




 




“好好看路,史塔克先生!”




发出这声音的是副驾驶上的威廉托马斯,他的新任执行总裁。




托尼史塔克一个激灵,猛踩刹车,蓝色的保时捷停下的时候,离前车仅咫尺之远。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威廉?”




托马斯按捺下心中的不满,用颇为平缓的语气说:“是这样的史塔克先生,自从史塔克夫人去世之后,集团的旗下的产业股价一路飘红,再加上外界对您的精神状况颇有怀疑……”他小心翼翼地瞟一眼驾驶座上的史塔克,继续说下去,“我们因此损失掉了不少长期合作伙伴,其中不乏许多大单子,我敢打赌这一季的财报,不会太好看。”




“况且快要选举了,你也知道,纸面上的预算军备成倍地削减,情况可不容乐观,史塔克先生。”他话锋一转,“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把我们放在共同基金里的资本抽出运作,正好我手头有个不可多得的好项目。”




托尼并不在乎董事会那些老头子的闲言碎语,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威廉上一句里对佩珀的称呼。




“史塔克夫人”,从前他从来没想过用他自己的姓氏给她冠名,听起来不伦不类。什么时候他也像那些老头子一样,操心起无关紧要的事来了?




“好吧威廉,就按你说的办。”




 




3.




娜塔莎再次见到托尼,已经是在圣诞节之后。




这些天来史塔克工业的负面报道,让她担心起这位丧妻不久的老友。纽约已经是落了雪的天气,街上的人大都逃也似的走着,娜塔莎加快脚步,钻进了街边的一家破旧酒吧。




热气铺面而来,她在吧台的角落,找到了托尼。




他瘦了,上次见面时娜塔莎还没发觉。头发是没有认真打理过的样子,西装外面裹了件皮衣,领子怕冷似的立起来,面前白了杯单一麦芽威士忌,没加冰和橄榄。




事实上他们上次见面也不过是不到两个月之前,托尼却比那时更为沉默。




 




她坐下,点了杯酒,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不过是报纸上写烂了的故事。




“英明一世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在其夫人去世后疑失去正常判断力,执行总裁威廉托马斯借史塔克之名通过金融操作募集大笔资金后自立门户,又反过来对史塔克工业大规模做空,使得史塔克工业的股价应声下跌,资不抵债,濒临破产边缘,与此同时,事件中心人物托尼史塔克也于圣诞节前失踪,至今不知下落。”




 




“撇开史塔克工业的惨淡局面,我们担心,如今的托尼史塔克作为钢铁侠,还能否被委维护社会稳定的重任。”




 




酒吧里的电视机还在响着,娜塔莎望一眼托尼,吧台的灯光在他眼里闪烁,好像颗微小的烛豆,烧灼着他眼里紧绷的那根弦。




那根弦就快要断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错了。”托尼终于开了口,但话说的小声,不知道是说给娜塔莎,还是只是酒后无意义的喃喃。 




“但我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或许,在很多年前,在我桀骜不驯的公布自己钢铁侠身份的那场发布会上,我就已经走错了路。”




娜塔莎还没来得及回答,酒吧门外就响起一阵喧哗。一个酒保快步走过来:“史塔克先生,那群记者已经把前后门都堵住了。“




托尼史塔克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站定,深吸一口气,立起衣领。娜塔莎跟他身后。




推开门,快门声霎那间响成一片,闪光灯刺得他身后的娜塔莎眯起眼睛。逆光中他的脊背生硬的梗着,看起来还是那个英雄的样子。




娜塔莎想起医院病房里他佝偻的样子,她知道,他心中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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