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凉初. Jade

热闹只是一时的消耗品 而撑起你人生的是整个孤独

【桃林】卿卿误我

余七画:


*本来以为是纲丝节贺文,结果从写的那天开始,拖了两个多月。
*哏就是学哑语的拜堂成亲,但是又瞎写了这么多没有用的废话出来。
*时间轴已成碎片,大家需要一个跳跃性的思维来看。希望有课代表在评论给我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和故事梗概……谢谢您……
*郭老师的卿卿误我说完啦,听的我十分难过,所以这篇桃林就起这个名字啦。顺便给下一个新坑水浒武松卖安利!

(BE预警,现实向一把刀)

“大林这个人的人性特别好,说好一块儿长起来,这些年为了等我长个儿,自己都不长了。”
“这么等也没等出来,您看看。”

“您说这个啊?哦,这是我妹妹。”
“啪!”
“诶!给我们家留一口成吗?!”

“我妹妹要找也找会说话的!”
“我会说话!”
“去你的吧!”

9月12号,北展,纲丝节的正日子。

再往前倒八个月,郭麒麟过生日,又逢喜事,所以这群玩的好的朋友们商量好了给他庆生。借酒消愁,他喝的比往常多,到最后人都有点糊涂了,一帮人又不敢让家里头知道,只得给张云雷打电话。张云雷赶过来的时候郭麒麟躺在沙发上反反复复只念叨着一句话:我要找陶阳。我要陶阳。我要他来。张云雷上去把他支起来拖到车里,狠了狠心说:“喝傻了?小崽儿不跟女朋友照婚纱照去了吗,犯什么迷糊呢?”郭麒麟坐在副驾驶蒙住脸,眼泪淌的怎么也止不住,拿开双手,眼睛红的吓人。

第二天郭麒麟的酒醒了,张云雷陪了他一整天。对外面只说是喝多了难受。第三天,他和女友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还照了相发微博,大红本上面中规中矩的摆着两枚戒指,配文:感谢一切。

陶阳看着这条微博下面数万的评论,他的评论点赞仅排在郭爸后面:祝郭老板新婚快乐。底下评论没什么喊虐的,几乎都是祝福和调侃“莺莺终于嫁了,张生要努力啊”“陶老板实力祝福,少年比肩成王”“给阿陶送上去!”那些有关桃林的段子就像潮水席卷过的沙滩一样,字字句句都消弭无踪。一晃十余年,大家似乎都认了,唯独这两个当事人不知作何想。

他和陶阳已经分手一年了。

这些年陶阳正经的成了角儿,郭麒麟又接了父亲的班,成了班主,成家立业样样不落,人人见了都要尊一句少郭爷。郭麒麟清晰地回忆起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是一种看透的不说破。他自己不知始于何时的心事,父亲的心里却一清二楚。他一次次演出结束后站在父亲书房门外,举起的手屡屡放到门把上又撤回来。像小时候他想亲近父亲却不得其法一样,那些不能言的心事,最终也没有出口。

郭麒麟有时侯也想起人家说的那句话:爱是什么来着?原来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啊。

父亲没有一次提过这件事,没有跟他敲边鼓,但是自从他跟陶阳分开后却不断有跟自己相熟的人来劝自己结婚。他去师父家喝酒,师父的眼光逡巡着,一向款仁慈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有片刻的沉郁忧伤。他头一次感觉师父在自己身上看着别人。他知道那个别人是谁。有时候相见恨晚的遗憾多于快乐,因为遇见你时尘埃落定,结局已经不能更改。还不如此生未曾遇过,陌路总比相识好。

这一年纲丝节格外热闹,演员卖力气,观众也是内行,所有该响的包袱一个不漏,笑声和掌声齐飞。更不用提老和部队几十年如一日的支持,其中有好多纲丝是看着他俩长起来的,所以这次两人的合作也有回馈观众和回顾过去的意味。

演出前老郭对郭麒麟的嘱咐就是:观众说什么都答应,提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趁着这个机会台上台下好好热闹一回。大概是人老了就爱看这种繁华景象,大林自然也知道。

郭麒麟把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老郭紫檀的大书桌面:“我打算来一个学哑语。”老郭靠在圈椅里:“跟谁搭?”“陶阳。”老郭挑眉看了他一眼,没说别的,看得郭麒麟心里直打鼓。“成,你们琢磨吧。”老郭淡淡打发他出去。

《学哑语》说完了,郭麒麟又把阎鹤翔叫了上来,三人说了一会儿,又到了大伙儿最爱的返场环节,所有演员都上台,满台人挤挤挨挨的热闹无比。“没有别的手艺,给大家伙唱一个吧。”郭奇林笑着说。“你们想听什么啊?”陶阳也朝台下问。

底下观众沸腾了,“挡谅!”“白蛇传!”“灞桥挑袍!”“大西厢!”有老粉丝喊。“什么?西厢啊?”郭麒麟微微抿唇,侧过身来微一探头,做若无其事状看看陶阳:“行吗兄弟?怎么样?”陶阳手拄扇子,一派老成持重地点头。这时烧饼和堂主已从后排演员手里接过彩带筒和喷花,蹑手蹑脚走到郭麒麟和陶阳身后,猛的拧开,霎时喷了专注说话的两人一身,惹得观众阵阵惊叫大笑。专注起哄的师兄弟们则带着得逞的笑意个个鼓掌高呼:“过年了!”郭麒麟和陶阳隔着一片纷纷扬扬的碎屑望了对方一眼,红大褂上铺开雪白,白大褂上点染嫣红。

台下爆发出更高亢的叫好声,郭麒麟回头看,人群如同摩西的红海,自动分开一条通道,父亲和师父携手走上台来,脸上笑意和煦如年轻时一样,他们在这个舞台上已经成为了一种传奇。郭麒麟让开主位,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心里想的却飘远了。

你知道我多想趁醉装疯,借你怀抱留一抹唇红。
可我只能假笑扮从容,侧耳听那些情深意重。
不去看你熟悉脸孔,多无动于衷。

陶阳的婚宴定在九月初六,传统中式婚礼,郭老师亲自挑的日子。郭麒麟实在不想去,他生怕自己会失态,可他既是德云班主也是哥哥,没有不去的理由。郭麒麟知道父亲要让他亲手斩断这眷眷情丝,亲眼看到他佳人在怀,神仙眷侣。要让他了断二人过去,从此他们之间只有云烟浩渺天地阔大,曾经纷扰如寒鸦惊渡的情愫都纵身跃进红尘,空留寂静的群山暮雪,如斯寒凉。

是他倾一生也暖不热的冰凉。

结婚头天晚上,郭麒麟一宿都没有睡,他几乎把前半辈子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记得陶阳从前跟他一起住,跟他说话时为了不吵醒别人刻意放轻嗓子,本来就哑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那时候的日子可真难啊,他们俩一个倒仓,曾经的光环成了压身的累赘;一个退学,顶着父亲的名声艰难成长。十四岁的陶阳连张嘴都费劲,一本正经用手给后台讨厌的师兄弟比划:我改行学哑剧。郭麒麟编排新节目熬的眼睛通红,还特意挑晚上十一点半给曾经的同学打电话:做作业呢吧?我在外面撸串!惹得一帮人摔了电话骂街。

在那些最难的日子里苦中作乐,好像上天恩赐,要给他们彼此留下这十年光景。后来一个说相声上综艺,一个戏班挑大梁,但是谁也没忘了最快乐的那几年。

郭麒麟是个犹豫的水瓶座,连女朋友也是他觉得还行才处着的,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久了就该往下走了。但结婚无论如何是件大事,张云雷知道他心里想不开,于是小四,烧饼,大楠,一个个轮流来劝他:

“你爸爸是疼小崽儿,当年舍得砸钱让他唱戏,这个心大家都明白,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是他儿子。你当年退学说相声不就是心疼你爸爸吗?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小崽儿也大了,你们都该好好过日子了。”

“大林,听哥哥们一句话,你好,你们家才能好,咱们大家才能好。”

“成家是大事,你不能耽误了啊。郭老师一直盼着你结婚。你自己还能为难你自己一辈子吗?就算你豁出去你自己了,这不是毁小崽儿前程吗?”

十一月份北风呼啸,郭麒麟在暖气充足的屋子里转悠,心头一阵阵发冷,冷意似乎顺着血液被心脏一下下泵入全身脉络,十足的冰凉。

再晚些时候,栾云平从东北演出回来看他。进屋还没等寒暄就对上了他的眼神,劝慰的话登时噎在嗓子眼里。细想想,其实他们哪有资格劝呢?一个个都成家了,也都爱过,孰是孰非,谁错谁对,最不能辨认。不亲自撞一撞南墙,打破这春色如许,如何能甘心。

头天晚上高峰感冒,在诊所打吊瓶的疲惫模样一下子在栾云平眼前闪过去,他头上的白发清清楚楚昭示着几十年的台上光阴。

你看,糊涂着半辈子不就过来了吗。

孟鹤堂也来了,开门见山:“大林,别当真。大家一开始谁不是玩呢?”

这话说得看似无情无义,却是事实中的事实。

许多人太当真,玩着玩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孟鹤堂也是,一开始逗自己的小师弟,都是大小伙子,成天又老在一块,两个人一来二去难免生了别样的心思。但孟鹤堂聪明,周九良又听话,他们从来没让工作跟生活产生过交集。每一次九良见着小郝都规规矩矩的行点头礼:“嫂子好。”直到孟鹤堂要结婚。婚礼预热过程太繁琐,要准备的东西也多,孟鹤堂每天都被媳妇支使的到处转悠,五队的队员也跟着帮忙搬东西送东西。孟鹤堂与周九良私下里相处时的沉默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早上起床,孟鹤堂惯性的说:今晚我回家吃。彼时周九良背对着他系扣子,一声不吭,一粒一粒的从下往上系,系到心口处才说话:孟哥,咱算了吧。

一室凌乱,衣服裤子还搭在椅背上,两人背对着分坐在床的两侧,如同家常夫妻,枕头微凹,被上还有余温。这句话仿佛契约,他们在一起没有正式的表白,分开也只是草率的一句话终结。他们太年轻,甚至来不及考虑这段关系的深层意义就对它宣布了死刑。

那天起除了台上,周九良避开了每处能遇见他的地方。然后在婚礼的前一天准时出席,做第二天的预演。长长的红地毯铺满整个大厅,孟鹤堂和周九良站在地毯的尽头,那一边是新娘正在尽力跟工作人员讨论如何把天花板上的装饰再摆一摆,几个闺蜜围着她商量的热火朝天,藏不住女孩子新婚的激动。他们两个就在原地站着,沉默的疲倦。

孟鹤堂看着周九良。周九良看着天花板。孟鹤堂刚要开口,周九良先一伸手把戒指盒掏了出来,孟鹤堂愣了一霎。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只要面前这个人一开口,他就不管眼前这一切和他走,天南地北,环球凉热,什么都不顾了,他觉得胸膛里的心跳像是二十岁时一样有力。然后,周九良慢慢说:“先生,您看看这两款明天戴哪个,嫂子让您选。”话音有如金玉掷地,猝不及防的响。孟鹤堂慢慢平静下来,嘴角甚至挂上了惯常的笑意,随手指了一个:“就它了。”

他们从此再也没有提过这些。

“您跟九良,后悔过当年吗?”郭麒麟问。

“别说,说什么都矫情了。”孟鹤堂竖起羽绒服的领子,仿佛努力在回想当年嘟着嘴站在他身边的青年人,然后摇了摇头。

郭麒麟把他送下楼,外头飘起了鹅毛白雪,温柔的像旧年里的某一天,他和陶阳一起吃黄铜火锅时的天气,骨汤里咕嘟嘟泛起泡泡,油碟里盛着酱料,他们小心翼翼的捞起肉还不忘放在对方碗里,两人吃的满头是汗。郭麒麟的体重终于控制住了,这是庆功宴,他俩吃的欢欢喜喜,格外开心。

楼下停着孟鹤堂的车,是小郝过来接他,看见他们二人出来便摁了摁喇叭。孟鹤堂扬手示意,回头拍了拍郭麒麟的肩就走了。

陶阳跟女朋友确立关系那一天发了微博,郭麒麟是在去商演剧场的路上看见的。他进了后台,大家看见他都不约而同静了一静,不过也就那一下子,很快烧饼就过来拍他:“干嘛这么早来了?今儿没事?”虽然是笑着,但笑里有藏不住的隐忧。

郭麒麟没接茬,看了看满后台或忙活或装作忙活的人,一句话没说又出去了。

空气亦凝固了起来,这后台哪一对儿当初没有作过闹过别扭过?最后不都是一对对儿鸳鸯枕上凝白霜,花好月圆人散场。小四结婚那晚,烧饼喝吐了直接被送到医院洗胃,大伙儿一半跟去照顾,一半帮着小四料理。郭麒麟看见空荡荡的酒店大厅里,四爷拿着手机拨电话,拨完了又撂下。看师兄弟发来报平安的短信,简短的回复个“诶”。关上手机红着眼睛对郭麒麟笑笑:“大林我这没事,你有空去看看他。今天高兴,别让师父骂他。车还在外头等着呢,快走吧。”随后低头推了推眼镜,嘟囔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叫人操心…”说着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镜片上。

小辫儿刚出院的时候九郎天天推他出去遛弯,俩人就在树下停下来说话。树叶金黄,枝头上禁不得吹,簌簌落了一膝。杨九郎半蹲半跪,北京的秋风里,他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小辫儿的脖子,俩人面对面的说话。张云雷眼神没躲闪,直直望过去,一边点头听着一边任凭泪流满脸。九郎揉揉他的头发,带着不舍,带着爱意。然后他跟一个姑娘去领了结婚证。俩人在民政局比肩而立,笑容淡然。又过了几年,小辫儿结婚,找了个爽利的天津姑娘。他再也没唱过心云。

于是陶阳公布之后过了三天,郭麒麟正式跟女朋友求婚。一个月后两人领证。

陶阳的眼神一直在席间追寻,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微微垂下眼,复又看了过去。而郭麒麟则顶着他的目光,死命攥着手里的酒杯,唇微颤,手微颤,精心化妆过的面容上有拼命掩饰的黯然。

郭麒麟忽然很佩服父亲,和自己心里的人在一起站了一辈子,在台上叫师父相声皇后叫了一辈子。能故作镇定还游刃有余。而他只能在开场和返场的时候不断从人群中把陶阳叫到自己身边,给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兄弟,曾经京剧神童如何如何……开场小唱,返场清唱的小段,一个字一个字灌入他耳中,多少年如一日。可是毕竟郭麒麟少班主的身份摆在这,德云整个后台都是一块长起来的兄弟哥们,还有不少大辈儿,他得一碗水端平。郭麒麟一向心细,他不会让别人不舒服,所以他那点特许给陶阳的殊荣看起来也平淡了不少。

高山上那个盖庙哟,还嫌那个低,面对面那个坐着哟,还想那个你。二十五岁那年,他们一道去日本商演,郭麒麟带着陶阳说服了父亲答应他们演出完以后单独出去住。他俩泡着温泉赏着樱花,在池子里喝清酒,直喝到月上柳梢,脸上都飞起红霞。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第二天的清晨郭麒麟躺在榻榻米上仰面朝天,兀自微笑,眼神熠熠有光。外面云飞高远,有灿烂阳光透过竹帘婉转低回的移进来,一室干爽通凉。陶阳笑着搂住他窃窃私语,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明明累了却不愿意停下,倦了就抱着入睡,再相拥着醒来。

那年,后台已经有很多人结婚了,他们俩也没功夫注意那些。直到今天才恍然,大家都朝着各自的人生大踏步的前进了。成长是要用疼痛来证明的,不知不觉郭麒麟和陶阳也到了这一步,山穷水尽,来日相逢,他们是时候说再见了。

“让我们请出新郎:陶阳!”

先声自远的陶阳,沉稳大气的陶阳。

陶阳,陶阳。光是默念这两个名字他就有数般话语涌到心头。

郭麒麟实在撑不住了,他的眼底泛起一片猩红,跟喜帕颜色几乎相近。喜帕下头,新娘子笑意晏晏,峨眉臻首。是啊,台上哪怕拜堂成亲了一百次也当不得真,连颜色都如此惨淡,不过是逢场作戏难得情真。

他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纲丝节。

穿上戏服,登上戏台,幕起幕落又是一辈子。一起一停一转身,每一个动作都牵的他心里隐隐发疼,而身边人眼神清亮,意动神飞,仿若未觉。

陶阳从桌上拿起帕子,空中飒飒一抖,月白色素帕展开。郭麒麟下意识把头一低,帕子旋即盖在了他的头上,他眼前一片朦胧。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扣住他的头向下按去。郭麒麟随之弯腰——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一躬下,郎骑竹马人影重。孩童之时懵懂无知,只有模模糊糊要对他好的概念,自己是哥哥,却莫名被比自己小一岁的干弟弟欺负着、照顾着,一起练功,同吃同住,逐渐在心底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二躬下,少年情事如朝梦。两人度过的青春里一直有对方的身影,尽管自己长大后已经不用再和他一起住,却总忍不住和他腻在一起。练活儿也好,向他请教也好,哪怕随便唠闲嗑也舒心。

三躬下,曲终人定徒劳空。他们之间也有别扭时的争吵,也有甜蜜的日常。曾经不考虑后路的莽撞,不计后果的欢愉,用力要把姻缘写在三生石上的执着,没想到散了就散了。

三躬鞠过,就算拜过天地众生,他们算是有情人成眷属了。郭麒麟苦笑着,用力忍住眼底泛上来的泪花,伸手去扯帕子。他伸出的手被陶阳握住,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共同把帕子扯下来,再入眼便是他二十余年熟悉面容。郭麒麟狠命甩了一下头,回过头来时仍然是投入表演的状态。直到赢得台下满堂喝彩。

“我们的玩意儿都是假的,力气都是真的。”

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爱你是真的。

卿卿误我,我误卿卿。
来世不负,再许平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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